“啊!”一股剧痛从指间传来,惹得历伽不由得一阵痛呼。远处的高良用拇指依次一压过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,骨节清脆的响声伴随着远处历伽狰狞的神色和狂怒的痛呼。原来那支骨制鸣镝后,高良抽箭三支,一支在弦,两支捏在手中,留而不发。等到第一支箭矢射出,跟着接上第二支箭,双箭连珠,头尾相连,这便是历伽只见到一道寒光却听见两声脆响的缘故。但最后的杀招却是那留存在手的最后一支箭矢,这支箭矢的箭杆明显比刚才那些还要长了一截,铁制的锥形箭头更加厚重。这支箭矢略微慢了一息,但历伽已用斧面罩住面门,如何能看到这些细节。等到剧痛传来,却是微微失手,本来瞄着心口的箭矢被斧杆和指节所挡,因而未竟全功。“可惜了。”一声轻叹从高良口中发出,不知是因为没有射杀此人,还是什么。“藏头缩尾的老鼠,给我出来。”左手的两截指头掉落在地,让历伽痛苦难耐,但这个莽汉不愧是能成为亲卫统领之一的人,左手微微颤抖,鲜血从伤口淋漓而下,仍能单手持着大斧,招式舞动间,周边众人莫敢靠近。历伽身后的亲卫也跟着上前,一手举起蒙着牛皮的木盾,一手持着马刀,把本就冲势受阻的众人挡了回去。但这也极大的分流了王苍等人所受的压力,前面如同潮水般的人群薄了不少。大口的喘着粗气,手中短矛一刻不停的王苍面色凝重,这些士卒太过精悍,一时半会还拿不下他们。这时,在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鼓噪声,王苍扭头看去,几百衣衫不整,拿着些散乱兵器的鲜卑士卒从后面围了过来。“陈宽、慕容光!”“把那些人给我杀散!不要影响到我杀敌。”扭头喊完这两句后,手上力气又重了三分,心中只想着赶紧把这些人杀散,不然再拖下去,场上这些人就得留在这里了。“遵命!”一直在后面养精蓄锐的陈宽、慕容光二人此时已经与这些乱卒交上手了,随口高声应了句,赶忙奋力往前冲杀而去。而日律推演大帐后方,一群披挂齐整的鲜卑士卒小步跑来,为首一人正是叱干卓!叱干卓一边跑,一边大喊道:“大帅,我们来了。”却是住在北营的叱干卓见到乱起,赶忙跑到几个相熟些的头人帐中,把这些头人及其帐下的精锐士卒鼓动起来,加上又收拢周边的士卒及慌乱之中奔到此处的乱兵。一番忙前忙后之下,竟让他带着大几百人过来。“好,好,好!”日律推演从胡床上站起身来,脸上满是喜悦之色,本来汉人那边仗着人多,一点一点的围了过来,如今有这些生力军,大事可成了。“叱干卓,你们赶紧带人去前面支援。”日律推演这会儿大帅做派又上来了,手上马鞭虚指了几个方向,叱干卓之前趁着乱,早已收拢起了一股乱兵,如今正是用武之时,赶忙和其他几个头人打了声招呼,带着新拉拢住的两三百士卒往王苍那边中赶去。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叱干卓之前是被王苍打得抱头鼠窜,但如今,此一时彼一时了。大丈夫报仇,正当时!本来士气正盛的王苍等人也看到这一彪人马,而且叱干卓的相貌他们也是认识的,几个为首的主将面色一沉,心中大感不妙。“杀胡,杀胡!”王苍感觉压力大增,口中连连呼喝,手中短矛愈发急躁,一连刺中身前几人,但刺进一名亲卫胸膛之时,矛锋卡进其肋骨缝隙之中,一时半会拔不出来,索性弃之不用。口中带着些急躁的语气,头也不回的冲身后喊道:“拿兵器来!”宋宪等人紧紧的跟随在左右,听到这话,魏三第一个反应过来,他左手受了伤,这会发不出力,右手的环首刀往前一送,见王苍随手接过,从地面上捡起一块木板,开始护住王苍周身。随着那些生力军的到来,几处战场的冲势彻底耗尽,甚至阵线都被往回推了几步。戍卒和义从中那些汉人奴隶还好,但原先本就是鲜卑的胡卒率先撑不住了,有几个胆子小些的,见对面人越来越多,手脚有些发软,干脆丢下兵器转身就走。王苍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,一边看到这边景象,口中怒吼道:“把那些人就地杀了。”王延寿和高良动作最快,一个提刀疾冲,一个立马连射,把几个溃兵当场杀尽,使得即将溃败的阵型为之一稳。正当此时,又是一阵比刚才杜飒、高良来时还要急促的马蹄声响彻战场。战马的马蹄如同踏在双方士卒心间一般,日律推演急忙转头往身后望去。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将领着一众骑兵,在营帐中的主路上纵马疾驰,不消几息,马蹄就要踏破身后的阵型了!“叱干卓,赶紧滚回来!”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,后面更精彩!“后营什么时候绕过来这么多骑兵,你就是蠢猪,竟然没有发现!”叱干卓远远的望着王苍的脸,手中马刀对着王苍虚砍了几下,但大帅有令,只能无可奈何的转身回应道。“遵命,大帅。”其他几处战场的头人也分了一支兵马,三股士卒在叱干卓的带领下,急匆匆的往日律推演大帐后方赶去。但人的脚步哪有马快,叱干卓还没动身,健马驮着吕布和高宝的身子就撞进了阵后的士卒中。“杀!”“高元隆,来比一比,看谁先取下日律推演那老狗的人头!”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”二人出城时,皆是把惯用的兵器带在手上,一人持着长戟,一人握着一杆长槊。两把长兵在阵中左劈右砍,如同切瓜砍菜一般,瞬间杀进去二三十歩,战马的冲势才堪堪用尽。等到叱干卓领着人来到之时,后阵原来带来的那些士卒留了百余人没有动,但此刻已被杀散。要不是日律推演在四面都留有亲卫,在那几十亲卫的拼死抵抗之下,吕布和高宝才没有破开阵型。成廉、侯成也跟在这两锋矢之后,身后的骑兵过半皆穿铁甲,就连马匹之上,也有一部分披着皮质的马甲。马甲上面甚至还奢侈的用漆料描绘起了些怪异纹样,但此刻天色太暗,加上距离叱干卓太远,看得不是很清楚。但为首那几人,叱干卓也认识!这下可不仅仅是仇人相见了,这是仇人云集啊!“杀,给我杀,取下为首那四个莽汉,我把叱干部一半的部众送给他!”这已经是叱干卓能许诺给这些士卒和乱兵最大的报酬了。至于事后给不给,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。想到妙处,叱干卓得意一笑,眼睛又微微眯了起来。那些士卒和被收拢起来的乱兵,加上其他几部头人分出来的士卒可不知道这些。叱干部他们是知道的,虽然也就只有几百落的规模,但分到自己手下,那不是也有个二三百落的样子?那以后自己也算是个小部落的头人了不是?重重的捏紧了手上的马刀,这些士卒拼命的往前涌了过去,但他们也是知道谁强谁弱的。为首的那两高大汉子他们自然是不敢去碰的,但是那两没有那么雄壮的,那不是送上门来的财富。这还不得抢着要?“元隆,咱们被小瞧了?”吕布随手用长戟把身前的几个不长眼的亲卫打退,转头瞧着一边杀得兴起的高宝喊道。高宝这会把长槊当戈用,一下一个的啄(劈)死身前挡住的亲卫,刚才叱干卓的话他也听到了,这会儿慢慢收起手上的力道。把手中长槊把马背上一横,从马鞍边的弓囊中取出一副强弓,趁着吕布不注意,就射了过去。“元隆,你!”只见那支箭矢转瞬即至,直接洞穿了叱干卓的咽喉,刚刚还在得意的他此刻只剩下不解。为什么这汉人的弓如此之快?我还有但思绪还没散出,眼中的光亮就黑了下去。“你不讲武德!”吕布看到这厮耍诈,本来想和这竖子公平对决,看看谁先把那胡狗的人头取下,但没想到。五十步之外,弓快。五十步之内,弓又准又快!“气煞我也。”“杀!”闷闷不乐的吕布闷头就往前冲,他那柄特制的长戟又刺又砍,径直往前冲杀而去。侯成和成廉被围在垓心,这会儿正是骑虎难下,侯成听到刚刚二人的对话,赶忙大声喊道:“刚刚许诺你们好处的头人死了!”“叱干头人死了?”那些士卒急忙偏头去看,果然,一匹无主的战马孤零零的立在众人身后,有些靠后些的还看着真切些,一只小腿还挂在那单边的马镫上呢。“怎么就死了?”众人士卒不敢相信,但此刻已经把成廉、侯成二人团团围住,气愤之下,更加卖力攻杀二人。“喂,都没好处了,你们还杀得这么起劲。”侯成连连招架,但乱刀快矛之下,也是负创多处,浑身如同一个血人一般。一旁的成廉也好不到哪里去,战马没了冲势,二人骑在马上如同一个活靶子一般,赶忙趁着身前长矛刺来的冲势,顺着那劲头就翻身往马下掉去。但成廉不愧是正史留名的,吕布麾下数一数二的勇将,人在半空中一蹬马肚,身子在半空中灵活的翻了个滚,稳稳的双脚落地。那战马被踹的往前横移了几步,把身前的几个士卒攻势一阻,成廉抓住空时,赶忙杀到侯成身边,将其从马上救下。这时,身后的骑兵看见二人惨状,也奋力向前来救,终于是千钧一发之际,好悬救下二人。侯成负创严重些,被一支利矛刺中腰侧,但好在肚大腰肥,没有被伤到肠腹,不然以这会儿的医疗条件,怕是神仙难救。成廉高些,看的较远,发现吕布、高宝二人已经杀到前面足足四五十歩的地方,但身边尽是鲜卑士卒环绕。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,后面更精彩!焦急的冲着身边那些骑卒喊道:“不要管我,赶紧去救屯长。”“好。”那些戍卒尽皆骁悍,得到命令随口应了声,身边众人又是相熟了,为首一人大声打了个唿哨。“唳!”“杀。”边郡骑兵的军事素养在这些戍卒骑兵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,战马冲势已尽,但这些人又隐隐组成了一个锋矢阵,打起唿哨那人当先拍马,充作箭头。锋矢中靠后些的一骑路过成廉、侯成二人之时,还大声招呼了一句:“二位,我魏续先去也。”话落,手上环首刀背连连拍打马臀,战马吃痛之下,四蹄深深踏进冻得坚硬的地面,带了一捧泥土,留下二人吃了个满嘴。这几十人足足往前冲了三四十步,但此刻吕布、高宝已经杀透敌阵,把阵型杀了个对穿!日律推演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尽数在后方了,见汉人这两骑如此骁勇,心中逐渐开始有些恐惧起来了。“赤闾,历伽,快带人去救。”压制着杜飒和高良的二人闻言没有犹豫,各自招呼了近百亲卫,丢下了逐渐打出优势的阵型就走。这也不能怪杜飒和高良二人,因为他们麾下的士卒在所有人中是最少的。只有一屯百人之众,面对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四百人的冲击之下,能够不坠阵型,已经是相当不易。但高良善射,不同于杜飒,此刻只想把远处那个提斧就走的高大莽汉留住。从弓囊中抽出三根箭矢,又从一处特制的弓囊中取出一根粗大的锥形箭矢。但这根特制的破甲箭没有先射,而是瞥了一眼日律推演头上飘飞的大纛,见其飘飞不定,心中已然有了定计。搭了一根铁箭在弓弦上,又捏住那根破甲箭,把剩余两根箭矢的箭杆咬在口中。弓弦微震,箭头上的寒光在雪夜中显得愈发清冷,直直的朝着历伽身后射去。有观察战场局势的亲卫大声提醒历伽道:“统领小心!”历伽感觉后心隐隐作痛,赶忙转身单手提斧,快速估算了一下距离,用大斧将那支箭矢劈落。而射出那支箭矢的高良手上动作不停,还在颤动的弓弦又被拉至最大,手中捏着的破甲箭划落至左手食指上搭着,手上用力,这根箭矢朝天射出。射完后,高良还没停歇,口中一松,右手在空中稳稳的接住那两根箭矢。脚下发力,精壮的身子踩着单边马镫,整个身子如同一张大弓一般,两只箭矢虚指历伽面门。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弓弦震响和急促的破风声,高良重重的坐倒在马鞍之上。这手一射双箭的技艺不比刚刚的连珠箭来得差些,加上之前间不容发的一矢直射,一矢仰射,端的是恐怖如斯。但高良此刻也是有些微微脱力,短时间用力过度便是这般样子,加上开的又是这张王苍送予他的特制长稍角弓。而另一边的厉伽斩落箭矢后,见又是两道寒光射来,嘴角轻蔑一笑,没有把此放在心上。单手发力,把斧面一转,宽阔厚重的斧面又多了两个小坑。没有在意身后的情况,历伽赶忙转身,因为刚才大帅招呼他去后阵救场,如今被这么一耽搁,怕是要落后于赤闾了。但刚走了几步,身后又有士卒就惊声叫道:“统领,小心头”话还没说完,一根箭矢就如同插秧一般,直直的插进历伽的头顶中心,破甲箭借着下落的重势直接破开颅骨,深深的插进了喉腔之中。历伽没有在意,尤自走动了几步,这才脚下一软,身子直直的倒在了地上。见到自己的成功射杀历伽,高良淡淡一笑,继续扳着指节来舒缓有些麻木的指骨。今夜光死在自己箭下的亡魂应该有二三十个了吧?另一边,大帐周边。一个亲卫急忙跑到日律推演身边,向其汇报道:“大帅,历伽统领死了!”“嗯?”日律推演满脸错愕,怎么就死了?“说话啊!”“被汉人一神射手四箭射死了。”日律推演:w(?Д?)w。沉默了半响,日律推演才回过神来,大声冲着周边怒吼道。“怎么汉人弓箭手就百发百中!”“我们的弓弩呢?”“你们放箭啊!”“都死了吗!”日律推演的性子逐渐暴躁,一个在身边的长老的话刚说出口:“大帅,前面还有我们的自己人啊。”这话刚说完,红了眼的日律推演哪里管得了这些,直接抽刀就把这个部落长老砍倒在地。“放箭。”如同野兽嘶鸣般的声音从日律推演口中低声吼道。那些靠后着的士卒和亲卫只能应声照做,纷纷举起手中弓箭朝天射去。而弩机慢些,但后发先至,直直的往身前射去。这些箭矢还好,因为是抛射的缘故,故而大多能够跨过自家士卒,但弩机不同,只能平射。王苍这边的士卒还没怎么样,突然发现身前的鲜卑士卒和亲卫胸口怎的突然多出一根短小的弩矢,心中感觉有些奇怪。王苍这会儿没有冲在最前,而是率领这剩下的亲卫立在队列中央休息一阵,而前头则是王延寿领着的那屯义从在拼杀。:()汉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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