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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○回 活火烹茗 深山来旧雨 只鸡斗酒 古庙戏神偷(第3页)

晓星道:“老远到来,我知你二人同出,一人有过,彼此难堪。我和他父亲是朋友,如若纵容,惯他下次,事非面告不可,你们只想个遮羞之法好了。”许明答道:“只老前辈高抬贵手,容我二人自行投到如何?”晓星点头应允。姜绍祖最怕父亲毒打,身落人手,又羞于求饶,只是心头发怵,放下后仍是一言不发。许明忙拉他行礼拜见:“请问老前辈姓名?”晓星道:“我的真实姓名,南明老人知道,你回去问他好了。”许明原非南明老人门下,只是见过两次,想要拜师,未蒙收录。因见晓星武功出奇,口气甚大,一时急智,冒充老人门人,以求脱身免辱。晓星虽觉他手法不类,但知老人与许父颇有渊源,也许新近拜师尚未学艺,或有口约,便不为己甚,将二人一齐放下。姜绍祖知道如被来人押见父亲,仍是一难,几番想溜,都吃许明暗扯衣服止住。

晓星随问南明老人近况,因而得知尧民弟兄说不定还有一场事故,好生惊异。再加上当日之事,只得把华岳、太白之行作罢,且去永康虞家住上些日,看事而行。当时只作随便听过,姜家住在后山,地势更僻,一会走近。许明又向晓星婉求:“里面亲友甚多,好歹请老前辈当众留脸。”晓星笑道:“你舅父不会当着许多人见怪,知你两个在我手底跌倒,也不觉难过的。”许明又问如何通报,晓星道:“你二人先进去对他说,秣陵旧识,路过相访好了。”许明笑道:“那底下就说我二人正和路人相打,吃老前辈喝住同来好么?”晓星颇喜他聪明伶俐,无意中又探知了一桩奇事,甚是高兴,点头笑道:“我知你谎要说圆,却失去我来时本意了。念你二人初犯,少时我见老姜,话说好些就是了。”绍祖闻言,才放了点心。说罢,许明、姜绍祖抢先奔去。

许明见了乃舅,并未十分隐瞒,只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。说二人出外练武,受人嘲笑,动起手来,遇见一个中年瘦子强行解劝,全吃点倒,数说了几句,一同走来,自称秣陵!日识,要见阿舅等语。老姜闻言大惊道:“这个魔头,你们怎敢惹他?”瞪了绍祖一眼,赶忙跑出,将晓星接到里面密室之内。宾主略叙阔别,晓星便说:“绍祖本领大差,今晚与人相打,错处虽不在他,终是浮浅无知。幸遇是我,如换旁人,你只一于一女,为人所伤,老来怎处?我看他颇能用功,只气太浮躁,以后务要严加教管,不许和人争斗才好。”老姜知他好意,不然也不会进门。平素看着儿子不济,想不到会将生平敬畏的人引来,可知还有点希望,不但不怒,反倒高兴。一面称谢,一面又唤二人入室,拜谢老伯父教训。二人在外愉听,先还以为是场羞辱,及见老姜比客人年老得多,相待那么恭敬,引见也不提名姓,料非等闲人物,礼毕侍侧。

老姜笑道:“小弟不是不想儿子成器,无奈他天分大劣,内人只此一子,又爱护短,我一教他不会,就有气。如今随便内人有一天没一天的胡教,也懒得管了。”晓星笑道:

“古者易子而教,参也以鲁得之。天分差的人,越肯用功。你把独子放在家中,素又惧内,怎生教得好?这不怨娃儿,实是怪你自己不会想法。”老姜笑道:“那我求老兄台成全他一下怎么样?”晓星道:“你知我不会再收徒弟的,行踪不定,一出门往往好几年,也没法教。目前江南有本领的明师只三数人,我看小许与南明老人还有交情,不妨托他转求,或者能行也说不定。”老姜性直耳软,连声赞好。许明惟恐晓星再说他是老人门下,忙插口道:“老伯父远来,可要吩咐备席么?”老姜大笑道:“我真该死!一喜欢,连杯水酒都忘了招呼。这正是他爱的。快传话去,今晚须要畅饮一回才好。”晓星拦道:“这个无须。我来时才知道你和老何联了姻亲,既到你处,也须往他家一行。

道完喜,还有别的事。闻得老何近年讲究饮食,我要试试真假,酒扰他的。天已不早,要告辞了。”老姜知他脾气,只得作罢。晓星随问:“今日亲友可多?”老姜说:“洗手多年,隐退已久,无什惊动。连内人想给他没出息的兄弟一封信,都因久无音息,无处投递作罢。”晓星闻言,知不会再生枝节,当即作别起身。由此许明想拜南明老人为师之念更切,次日坚辞回苏,和乃父说明,径往南明山白水村投师不提。

晓星赶往何家,途中遇见何异得意门人追风手砌钦,说奉师命黄昏前得报,知他有事路过,只为长子婚期,远客众多,不及分身出迎,适听下人传语,有同行友人借宿,知师伯必往后山姜家一行,特来迎请等语。晓星方以为今日之事做得干净,不知杀二贼时有人伏侧窥伺,泄了机密,闻言暗赞老何毕竟比老姜强得多,瞒他不过。姜,何两家已是新亲,早晚难隐,倒不如把话言明,由何氏夫妻透话与冉金红,免得异日贻累尧民。

及至见面一问,才知泄机的也是一个老朋友,事情只他和何异知道,并未对第三人说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凭冉金红和所约党羽,虽非自己对手,终难免牵扯到别人身上,既能无事,自然平息为是。料知何异不会告人,也就罢了。

宾主五人正谈之间,门外忽来一人,小童锄烟连忙走出,问了几句,进屋向何异代声回禀。何异笑谢尧民等三人道:“三公辱临,蓬舍生辉,怎还赐此厚礼?”尧民等谦道:“令郎嘉礼,适在客中,无以为赠,微物戈戈,不足挂齿。”何异道:“我只顾延款佳客,还未及令小儿参拜呢。”随命小童传话,着新郎来此拜见。原来良夫在路上已和尧民商好,命张福到了何家,即将行筐中所带的文具书籍和两匹文锦取出,作为贺礼,所送俱是精品。管礼的人见来客素昧平生,投宿路过,送此重礼,不敢作主,径来请示。

何异因尧民等三人不是风尘俗吏,一见如故,又是晓星知己患难之交,颇愿结纳,并未客套。来人闻命去后,晓星笑道:“老何你明知我身无长物,难道叫我白受小辈的礼么?”何异道:“我因三公渊雅端凝,一见心折,故令小儿来拜识,日后也好得些教诲。

还不知你随身法物只是一领青衫么?你便说得怎俗?”晓星笑道:“现有三兄在此,虞公固今之名宦,便魏、钱两兄,戟门揖客,铃阁上宾,也非寒酸一流,便看得我辈落拓文人一钱不值么?老姜那里我没有送礼,也没扰他。凭你这一说,我倒不能空手,反正慷他人之慨,连你那新过门的令贤媳也叫出来我见见吧。”

尧民闻言,见晓星深秋天气只穿着一件单布衫,连个荷包都没有,一想自己身上带着几件汉玉,良夫、新民也都各有精巧玩物随身,方欲开口,良夫忙使眼色止住。何异已命锄烟进去传话,一面答道:“数年不见面,居然世故起来,这倒出我意料之外。拜见应该,只是姜女幼得父母钟爱,金珠珍饰非其所好,你又名满天下,不比寻常人物,莫拿出手来叫人看低了你,连我当老的也不好看相。最好把你那三十六形掌法略微传授一点,算做见面礼儿,一文不花,他们还感激一世,你看如何?”晓星道:“人说你老奸巨猾,果然不差。怪不得当着生朋友一点也不客气,我才张口,立时喊人去叫,原来看准我来得荒疏,身无长物,就有也是一些世俗东西,就势取巧。说倒容易,此掌非一朝一夕所能传授,我哪有心情、闲空在此久留,是件礼物就拉倒了。素不好名,管她看高看低呢。”

何异因长子何璟武功颇好,知晓星不肯收徒,意欲请他略微指点。一听这语气,料定晓星不给则已,只出手决非寻常物事。但是晓星凭着一身绝艺游戏人间,平日挥手千金,取之盗泉,捐彼注兹,晃眼辄尽,往往身伴一文不名,也不携带一件兵器。来时仓猝,有什出奇之物带在身旁?内心寻想,不禁对晓星看了几眼。晓星笑道:“你看我囊中空空,拿不出东西来么?”何异笑道:“我知你神通广大,诡异莫测,但这仓猝之间,常物不足为奇,如真罕见之物,却也难得呢。”晓星含笑不答。

一会工夫,锄烟入报:两小夫妇请见。何异吩咐进来。跟着两个身容俊秀的侍几手持红灯,引了新郎夫妇走进。何异一一引见,先命拜过尧民等三人,再拜晓星。三人见那新郎年约二十左右,生得猿臂蜂腰,英姿飒爽,却不带一毫粗犷之气。新娘长身玉立,貌颇美艳,略嫌风目含威,英芒闪蕴,性情好似不甚柔和,拜罢起立,尧民等因与主人一见如故,既以父执之礼来见,自免不了一番祝勉之辞。好在三人都爱收藏古玉,身带零星玩物颇多,各取了两件作见面礼。何异对于此道也颇内行,见三人所赐俱是精品,心中另有打算,并未客套,径令新夫妇拜谢收下。何异见晓星望着两小夫妻只不作声,随向何璟使个眼色笑道:“你司空伯父见三位老伯赐你夫妻这些精品珍物,早就说有好东西赏赐你们,只是来得匆忙,不知你今日授室,未曾带来,你夫妻先上前拜谢罢。”

何璟夫妻来时,早得锄烟报信,知道父翁意欲僵激晓星,好学他一点手法,闻言恭恭敬敬走近前去,礼谢起身。何璟笑道:“老伯父以前答应过我,早晚教我几手,如今又是好几年了。重赐我不敢领,只求略微指点,便感谢不尽了。”晓星笑道:“这话不错,我原答应过早晚偷人家一点门道给你。但见面礼是见面礼,与传授手法不同。照你这样说来,你用得着的东西也不要了么?那么贤侄媳这一份呢?”何璟方欲答言,何异却听出晓星所赐之物果在身边带着,既称合用,必不寻常,忙插口笑道:“司空伯父厚赐之外,仍要传授手法,我儿何修得此?还不快谢!”

何璟重又单独拜倒。晓星叫道:“老何,你要儿子做磕头虫么?告诉你有,一定是有,这忙作甚?”又对何璟道:“你老子欺我身无长物,想叫你僵我呢,如何信他?再磕头,我就走了。”何憬笑答:“小侄不敢,明早我多敬老伯父几杯新开坛的陈酒,走时再带上两坛如何?”晓星笑道:“一窑里烧不出两样好瓷,几年不见,也学得这么坏法。实对你说,我随身哪会带什么好东西,这原是日前无心中捡的。当时有我一个师侄想要,我因他手辣,不许学这类东西,没有给他。本意还你昔年愿心,不过要等事完回来或是异日路过再送,没想到会在今日来此。这东西恰好是一对,用双的你已无此功力,小夫妻二人各用一柄,再好没有。我适才是看你二人秉赋,好用哪一种手法练习,你老子以为我耍赖,就猴急了。今晚我下榻此地,天明即行,无多余暇。其实一说就会,不用怎教。如要多学两手,少时客眠人静,略来片刻,即可学会。不过你正新婚之夜,误你洞房吉时,却来从我学武,未免有点煞风景罢了。”

新娘原是巾帼英雄,久闻晓星大名,一听便知是一对珍奇武器,巴不得也随着从学。

听晓星只令夫婿到时往前,忍不住答道:“家父也是老伯父的朋友,为何只传授他一个,莫非这还分什么厚薄么?”晓星笑道:“姜贤侄女莫挑眼。我因世上俗礼太多,弄不清楚。吉日良辰,新夫妇都离房他出,恐有什么禁忌,故此只教贤侄一人前来。我教他,他再教你,不是一样?既然如此好学,东西给你们看过,暂放这里,先各回房,三更后一同来吧。”随说,伸手衣内,由腰间取出两件软兵器,两手分持,微微一抖,铮铮两声,立时挺直。

何璟夫妻见那兵器长约三尺二寸,共是七节,每一节一寸半宽、四五寸长、寸许来厚,首节直柄,是个上有锋棱、七八寸大的钢环,环上横着一个比环略大月牙,另一柄没有月牙,环上却有二十四个寸许长的芒角,精光湛湛,锋利非常,通体都有机簧连接。

不用时可以化成一条铁环带束在腰间,用起来能刚能柔,运用随心,不禁喜出望外,忙又拜谢。何异知是大鬥和尚的七星日月环,适听凶僧死在晓星手内,本想询问此环下落,不料会落在爱子手内。晓星身材瘦小,又只穿件单蓝布衫,围着这么两件易现棱角的兵器,来了半日,竟未看出,又是惊喜,又是佩服,称谢不已。尧民等遇盗时,相隔战场尚远,只觉凶僧所用兵器精光闪闪,上下翻飞,不是寻常刀剑,并未看清,这时近前看了,也都惊赞不置。晓星却是冷冷的对小夫妻道:“你们想必尚有许多礼节,先回房吧,三更人静,再来好了。”两小夫妻只得放下铁环,分别拜辞而去。

何异问凶僧飞钹下落,晓星道:“当时在场人多,除甘老头子自觉不好看相,抱了伊商尸首先走外,下剩还有六七位,每人取上两三面,都分散了。”何异道:“此钹聚五金之精,千锤百炼而成,能砍断好几层铁甲,端的人间少有的利器。休说全得,只要有三四面,加上精钢,找一个铸刀剑的极好工匠,重新化炼鼓铸,打成刀剑,足可吹毛削铁。贼秃是你杀死,怎不取他几面?”晓星道:“那十三面飞钹俱是彭谦、康成二人打落。人家把贼秃追到林边,我乘机纵出,将贼秃一掌打伤,本心连日月环都不想要,还是我师侄黑摩勒想捡便宜。因他素来逞能自恃,留在身边不问能否使用,早晚必有一场大争端,想起以前曾经答应过令郎,徒弟未收,早晚送他一点东西。老着脸皮,许了小黑一点愿心,强要过来,怎好意思再分一份?我这些年来,虽然老想物色一口宝剑,如用这类东西化炼打造,却不合我的用呢。”何异道:“干、莫之类神物异珍,世上能得几口?照你这样胃口,慢恐再过些年,也难如愿吧?”晓星答道:“那也不能一定,心坚意诚,神物自能求主,早晚终会遇上,你自听我好音吧。”何异又代爱子探问练那日月双环之法,晓星一一告知,只嘱:“这类功夫须要循序渐进,不可任性求速,须知大鬥和尚内外功均臻上乘地步,练此数十年,并非一朝一夕之功。我虽另一手法,与大同不同,年轻人多好胜,还是稳一点,慢慢加功,免有不到之处弄巧成拙,尤忌资禀功力不够妄用双环,遇见能手,易现破绽。”何异与晓星虽门路不同,武术一道终是行家,自然一说便透,全部记下。

宾主五人又略谈了片时,何异早命人来,照晓星意思将客榻安好。中间张福只进来回了一次话。尧民见主家已有精洁铺陈,小童伺应,灵敏周到,便命退去。何异见夜已深,请客安歇。尧民等知主人已累了一整天,明日还要饯别,无法辞谢,如若早起,定累他不能安睡。好在离家已近,多耽搁半日一样赶到,临时变计,说明日过午方走,少时还与晓星对榻夜话,恐起不早,务请主人不必早临。晓星笑道:“这两三天正是他作牛马的日子,啰里啰嗦好些礼节,便没我们,他能睡得早么?人逢喜事精神爽,他自为儿子高兴,用不着承他空头人情,还是一早起身,早到永康的好。”何异笑道:“我正嫌礼节不诚,挽留不住佳客,难得虞老先生说多留半日,使我稍伸地主之谊,稍得快聚。

你不代我留客,反倒强劝客走么?”晓星道:“他三位什么时走均可,反正我一天亮非走不可,你那令郎贤媳都等急了,还不快些进去?”何异又向三人叮咛:“莫听晓星之言,务必再聚半日,他爱走,走他的好了。”三人话已说出,自然诺诺连声。何异辞出,三人便问晓星:“是否真个先行?”晓星说:“自己有事,一早必走,就同起身,也不同路,你们只管后走,行抵永康,自会赶来相见。”三人知他行踪飘倏,形迹脱略,也就不再深问,因新人夫妇尚等学武,各自就卧。

一会便闻窗外有人低唤“师父”,晓星取了日月双环开门出去与来人见面,听口音,果然新妇也同到来,双方略说几句,语声颇低。良夫静心细听,好似晓星嘱咐新夫妇不许前往永康寻找,免生是非,跟着便听日月双环舞风之声,已在传授武艺,暗忖何异谈吐风雅,不似出身绿林一流人物,今日相见,已成知交,以后当然不免来往,乃子人虽英俊,也还端重,怎会生出事来?晓星不令前去,好生难解。途中疲乏,略听一会,也随尧民、新民相继入睡。

次早三人醒来,红日满窗,天已不早,一看晓星榻上空空,被盖并未翻动,好像昨晚教完武艺便即起身,连枕头也未沾的神气。二童侍侧,一见客醒,忙去打水,捧进面盆。三人起身洗漱,问锄烟:“可知晓星何时走的?”锄烟答说:“昨晚传授武艺,主人不许旁观,客睡即去。天快亮时来此侍候,那一位客人已不在此了。”

正问答问,何异忽然走来,进门笑道:“晓星真是怪人,他的事情也真多,平生竟极少安宁时候。昨晚我再三挽留,依旧非走不可,他说此番去到虞公府上,许能住些日,不过请三位不要拿他当客,一任他孤云野鹤、自去自来才好。”尧民道:“晓星今之奇士,我等知他脱略形迹,当然不以世俗款客之礼相待,何兄向平之愿已了,山居想多清暇,难得晓星也下榻舍间,良友相聚,人生乐事,何妨日内在临,共图平原之聚呢?”

何异道:“便虞公不邀,老朽也有永康之行,只目前还有一些琐事,不消十日便可办妥,彼时必定专程拜访,谋一快聚呢。”四人闲谈了一阵,下人摆上饯行酒宴。菜肴不甚多,却比昨日还要精美。尧民席终稍坐,即行辞谢,新郎夫妇也赶来拜送。何异父子直送出村外,双方才殷勤订了后会而别。

一行加急赶路,行抵永康,天已昏黑。离家还有二十来里,忽见一伙人各持灯笼火把,对面赶来,近前一看,俱是家中子侄下人,因知尧民当晚到家,特来迎接,尧民还当晓星送信,问怎知道,长子虞庶答说:“前者家眷平安抵家,因接父亲福建来信,说尚有耽搁,归期未定,以为暂时不会起身。昨日全家商议,久未接信,正要专人入闽探望,今日午后忽然来了数十名壮汉,挑着四十坛好酒、四十坛山泉,另外四瓷瓶好茶叶,说父亲已在途中,当晚准可到家,茶酒山泉乃一好友所赠,赶先送来。放下礼物,讨了名帖,便蜂拥而去,脚力酒钱一文不要,人都一色蓝布短衣裤,足登草鞋,说话神气却又不像脚夫乡夫。问他何人所赠,他说父亲着一姓张的管家所雇,别的一概不知。走得更是飞快,晃眼出村,便没了影。事后越想越觉可疑,无奈人已走远,追赶不上,姑且照他所说,沿路接来,果然接到。莫非父亲还不知此事么?”尧民知是何异所为,见来接人多,不便明言,说:“事是有的,只想不到这么快就送到罢了。”边说边走,一面分人骑马赶回,准备酒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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